也就是说,秦忠原若不知道罗蔓受贿,他就顶多是犯了胡乱听信人言的错误了。
纪凌歌感觉这样下去有些不妙。法赛不懂法,而秦忠原却经验丰富,能保持沉着冷静的态度。想必秦忠原已知道警方除揭开了自己和罗蔓的关系外,就再也没有其他有力证据了,所以能应对自如。
法赛真能在这种情况下逼秦忠原认罪吗?
“看你的了。”纪凌歌说。
“没事,反正大把问题没问呐!”法赛说,“秦忠原,你每个月给罗蔓多少钱?”
秦忠原认真地摇了摇头,说:“不,我一分钱也没给过她。”
不可能—这是纪凌歌脑海里跳出的判断。不过就算逼问下去也没用,因为没有证据啊……
“那,你看罗蔓这么有钱,你不怀疑的吗?”法赛问。
“不。我从来不多问她的事情。”
巧妙的回答。
纪凌歌边写边想,要是秦忠原假装什么都不知道,就很难办了。
她看了一眼法赛,只见法赛面无表情,想不透他在琢磨什么。
既然问不出话,那他应该开始挖坑让秦忠原跌了吧,纪凌歌想。但是该怎么挖坑呢?捏造罗蔓的事情吗?比如说,死者留有日记,透露了她以前和秦忠原怎样怎样;或者是银行调查,死者曾经转过账给秦忠原多少钱之类的……
纪凌歌想提示法赛,可是法赛却回绝了。
因为这种坑太假了,秦忠原应该一眼就能看出来。如果真有那些东西的话,警方还何必费尽心思寻找证明他俩关系的证人呢?那些物证已经足够了。
这种坑不管怎么挖,秦忠原都会说不知道。因为他知道自己和罗蔓的关系几乎是空白的,无法调查。
就在毫无进展之时,外头一名警员有事来报。纪凌歌让他进来,警员说:“调查小组来电,在秦忠原家里发现了死者的手机,连同充电器一起!”
纪凌歌吃了一惊。
发现了手机?
不……令人惊讶的应该是……
她并不记得有派调查小组去调查秦忠原的家啊。只听见法赛一声:“谢谢。”她才明白,这个,其实是法赛挖的坑!
法赛并不想查出秦忠原和罗蔓怎么贪污受贿,而是想直捣黄龙,抓住秦忠原的杀人罪!
死者的手机,是被凶手拿走的。所以,只要在秦忠原家发现了死者的手机,秦忠原的嫌疑就大大增加了。
“秦忠原,关于死者的手机,你有什么话要说呢?”法赛问,同时仔细观察秦忠原的表情。
虽然秦忠原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,但可以从他额上的汗珠看出,他果然紧张了。
“在我家发现罗蔓的手机?”秦忠原确认般问道。
“对的。”
“是不是搞错了,那手机什么型号?是不是其他人的手机?”秦忠原很谨慎,他并没有直接跌坑。
在警员把发现死者手机的报告递交过来后,法赛稍微看了看,就把报告拿给秦忠原,同时问:“罗蔓的手机是这型吗?”
秦忠原看完后,只得默默地点了点头。他承认了。
纪凌歌偷偷问法赛:“你怎么知道死者手机型号的?”
法赛告诉她:“笨蛋,我们去过她家啊,有盒子和说明书。”
既然型号都对了,那么秦忠原这个坑是非跌不可了。
秦忠原说:“……好吧,我承认。是罗蔓过世的两天前,她的手机落我包里了。”
“你说谎。”法赛直接指出,“充电器也放你包里去了啊?”
“没错。”秦忠原咬定说,“她拜托我拿去修理还是干吗的。修好后就一直没还给她了。”
“很好。”法赛说,“既然你这么说了,我们立刻就可以揭穿你的谎言。你知道,我们可以马上查询通讯记录。只要修理好的那两天,死者的手机有往外拨打的记录,那么你就是撒谎了。”
秦忠原只得默默同意。
“真的没问题吗?”法赛问。
“……没。”
秦忠原如此回答。
纪凌歌想,难道秦忠原可以肯定罗蔓那两天没有往外拨过电话?这样可有点麻烦啊。
“我们还可以查询修理厂,有没有过修理记录。”
法赛一再逼迫。可是秦忠原依然默不出声。
纪凌歌犯愁了……
因为,他们并没有得到罗蔓的手机,没法儿查询记录啊!
可是这时警员突然递来罗蔓手机的通讯记录,上面记载了在上上周六,她曾拨过电话给秦忠原!
纪凌歌明白,这又是个陷阱!
“怎么样?”法赛说,“你根本没有拿去修理,当时手机一直在罗蔓的手上。上上周六你可在度假,总不能说是你把她的手机带着去度假,然后拨电话给自己吧。”
秦忠原叹了口气,说:“好吧。我承认我说谎了。虽然我真的不记得上上周六她有打过电话给我。”
承认了?
秦忠原怎么又承认了……这是好事吗?
纪凌歌不以为然。
她心想,法赛的挖坑,应该是想让对方撒谎,然后为了弥补谎言的漏洞,再继续撒谎,最后谎撒得无法收拾。
而秦忠原却承认说谎……
主动承认说谎,而不硬扯下去,让法赛无从入手……这才是正确的做法!
因为就算秦忠原承认修理手机是说谎,对他也没什么不利。因为这手机只能加重他的嫌疑,并不能直接证明他是凶手。(未完待续)